灰子兔

一只超杂食的懒兔子
现本命大小红与batfam|文绘皆废,自娛自乐

《[金光·梦虬孙bg] 吃货联盟》(二十一~三十)

【作者的话】
*我回來啦,太久沒更新了。
其实这里有3000多字是新年时,约三个多月前就写了,但因为卡后面了就一直放到现在了。
*忘了前面的人可以先回顾一下。
【一~十】【十一~二十】
*这次更的份量很多,坑了这么久就原谅我吧。



(二十一)


阿锦用咸鱼啪啪啪打了鲛人脸后,那个海境权贵似乎吞不下这口气,曾发通缉令要缉拿那红发小姑娘。刀叔不怕对上官府,但阿锦始终只是个小女孩,就算拔出两尾咸鱼,官兵一刀就能砍掉她的鱼头了。


「阿锦呀,以后别乱跑,出门记得跟我讲一声。」


「嗯。」


「乖啦乖啦。」


刀叔苦笑,使劲揉她的头顶,直到她一头乱毛,便笑着出门。阿锦不顾自己一头鸡窝似的乱发,闷闷不乐地趴在桌上,鼓起脸颊,下巴搁在桌面,头往左转转,又往右转转,却找不到乐子,不到一会儿便腻了。


出不去就没鱼,没鱼就腌不了咸鱼。腌咸鱼是她唯一嗜好,连这个也干不了,实在无聊得像条咸鱼。她曾经梦想要当一条咸鱼,真好,说不定梦想快要实现了。


「唉……」


梦虬孙正打算出门,回头见她一脸委屈,顿时就挪不开双脚了。为甚么一碰着她的事,就是如此烦躁?


他挠了挠卷毛,焦躁地叹了口气:「唉!」


「虬仔,你为甚么叹气?不高兴吗?」

她脸颊贴在桌上,目光看管门前的梦虬孙,他却一声不作。她想了想便站起来,从衣袖掏出两根鱼干,递给了他,「吃这个会高兴一点的。」


「只有你吃这个会高兴啦……」


她见他不接下鱼干,又郁闷起来,忽然生出一个好办法。她咬去鱼干的头,忽地凑了过去,把余下的部分塞到他嘴边。


鱼干恰巧碰到他的唇。


「做甚么!」他急忙拉开距离。


「给你吃啊。」


他跟不上她的想法,问道:「吃甚么?」


「鱼干啊。」


「……不吃。」

他第一次如此果断地拒绝她的鱼干。废话!谁要吃她咬剩下的!这条锦鲤到底在想甚么!


她刚才咬过的那侧还碰到他的嘴……不,他到底在想甚么!


阿锦鼓起了脸颊,又叹了口气。她见他气得脸上微红,咬着小鱼干,问:「你怎样了?」


「你到底在想甚么?」


「我才不傻……你不是说,我吃这个会高兴嘛。」

她一脸无辜,慢慢嚼着鱼干,不舍得吞下去,毕竟这是最后的存货了。


「我想把高兴分你一点啊。」


他沉默了半晌,直到她无聊得踢了踢腿,差点摔到撞在他身上,他才回神过来。


「傻阿锦……」

她到底是有多傻?不过因她的话而暗自高兴的他,也同样傻。


(二十二)


过了段时间,已没多少人记得红发女孩的事了,官府也没再通缉阿锦。正值皇室内斗,她独自出门还是危险,因此被叮嘱说不能去太远,最好有人陪同。


梦虬孙找到她的时候,她就在不远处的石块后缩成一团。他叹了口气,走到她身边,蹲下来喊她一声:「阿锦。」


她不作回应,鼓起了脸,一脸郁闷。


「傻锦鲤。」


不理不理,她才不是傻锦鲤。


「傻阿锦,有包子,你吃不吃?」


她悄悄瞥了他一眼。


「不吃就不吃,我自己吃。」


阿锦急得瞪大了眼,一把拉住他衣袖,却见他根本没动口吃的意思。他见她有反应,无奈地看了看他,分了她一半包子。


「谢谢。」

明明前一刻还在生闷气,拿到包子时却已愁眉舒展,笑得开怀。梦虬孙单手托着下巴,看到她笑脸才多少放心下来,自己也咬了一口包子。


半个包子而已,用不了多久就吃光了。梦虬孙吃完了包子,拿衣袖擦了嘴,问她说:「你想出门?」


「甚么?」她擦擦嘴,没反应过来。


「我问你,你是不是想出门?」


「想呀,都没咸鱼了。」

她委屈的脸彷佛在说:没有咸鱼,她「鱼生」是一片灰暗。


「唉!……我陪你去吧。」


「诶?」


「你不是想出远门,我陪你去,但别去那么久喔。」


阿锦瞪大了眼,漆黑的双眼异常明亮。她着急地抓住他胳膊,反覆问道:「真的吗?真的吗?」


「真的啦,真的啦!你别抓了!」

他扯回差点被撕开的衣袖,这尾傻锦鲤甚么时候力气这么大了?


「是现在就去吗?」


「说起来,你一直是去哪里弄的咸鱼?」


他从没问过她咸鱼是从哪里弄来的。对了,她连市集也少去,到底是哪里找来的盐和鱼?


她慢慢移开了视线,笑嘻嘻的脸就这样僵住了,随之而来是非常不自然的微笑。


「傻阿锦,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?」


「我不是,我没有……」她捧着脸,纠结了半天,才说:「只是那地方不能带你去……」


「为甚么?」


「因为、因为……」她咽了咽口水,「你太胖了,会过不去。」


他看了看她,少有地板着一张脸。


「……呜!你为甚么敲我的头?」


她表情这么认真,害他以为她真藏了甚么秘密。


后来,不管梦虬孙如何追问,阿锦都没告诉他咸鱼的秘密。他想了想,这么有气味的秘密,他还是不知道为妙。


他不想再记起那天被咸鱼支配的恐惧了。


(二十三)


阿锦果然还是静不下来,偷偷溜出去了。


梦虬孙逮到她绕小道走后门回来,见她一脸心虚,气就来了,伸手捏她的脸:「傻锦鲤,你又游去哪里了?你还真把自己当锦鲤啊!」


阿锦挣扎着,努力掰他的手指,又一边回答:「我……呜是……锦泥!」他捏着她的脸,害她话都说不好了。


她才不是锦鲤!


「是喔?你不否认自己傻了?」他放开手,见她脸被捏红了,挺是可爱,忍不住笑了笑,但见她想溜,又说:「所以你到底是去了哪里?出去也不说一声!」


「……对不起。」


「傻……甚么?」

没想到她今天这么老实,平常不是都想偷偷溜吗?


阿锦揉揉自己的脸颊,又道了一次歉:「对不起,让你担心啦。」


「你……今天为甚么这么老实?」


「虬仔你之前答应会陪我出去呀。」阿锦往前走了一步,靠近他,显然是不会再溜走。她拉了拉他的衣袖,又说:「对不起,我不应该被你发现我自己一个人跑出去了……哎哟!」


为甚么又打她的头!


梦虬孙哼了一声,她该道歉的是这个?

「你到底知不知道最近有多乱喔,人家在打仗,被人抓到军营,就把你弄成红烧锦鲤上桌!」


她这么一个小矮子,被人抓了多少尾咸鱼都不够官兵的长枪来。她要是贸然误闯战场,也不知会不会被皇室内斗波及。


「才不会上桌!……红烧锦鲤又不好吃!」


「看到鬼,你还去想好不好吃喔!」


「我才不傻!」她嘟了嘟嘴,「我给你带了礼物啦。」


「甚么礼……」他有种不祥的预感,还没等他说完,她就从衣袖里面拿出一尾咸鱼塞他嘴里。


「咳、咳!」

他的预感果然是对的!他把咸鱼从嘴里拿出来,咳了几声,在她身边这么久,咸鱼的味道是习惯了,但这么一大条咸鱼塞嘴里是要把人熏晕过去啊?


他正要骂几声,抬头见她露齿一笑,喜形于色,话又说不出口了。


鱼不能离开水,阿锦也不能离开咸鱼。这个前几天还是恹恹地缩成一团的小姑娘,今天却笑逐颜开,朱红的长发彷佛有了温度,让周围都暖和起来。


「虬仔!是咸鱼,你高兴吗?」


「高兴个鬼喔。」


(二十四)


某段时间起,梦虬孙就找不到八纮稣浥,昔苍白也不见了。他想问刀叔,却见刀叔表情严肃,还吩咐千万别让阿锦出门,彷佛发生了甚么极危险的事。


有次他去找阿锦,却不见人影,吓得他冲门而出要去找人了。怎料他才刚踏出门,她就在他身后,拉住他的衣袖。


「看到鬼!你是真的变鬼喔!不是跟你说别一声不吭乱跑出去!」


他转身见她低下头,只紧拽他衣袖不放,却不作回应,样子好像有点奇怪。他想转身问她情况,但她紧抓他的衣袖,让他难以转身。


他想拉开她的手,却在摸上她手的一瞬间皱起了眉,「你的手怎么这么凉?」


「……虬仔。」她终于说了句话。


她声线微微发抖,良久才抬起头,像是遇见甚么可怕的事。在他以为她怕得要哭出来的时候,她却只是眼睑半垂,抿了抿嘴,与其说害怕,不如说是哀伤。


「你……怎样了?」


她张了张嘴,想说话,又说不清,最终只能闭上嘴,也闭上了眼。

「没事,没事的。」


这副模样怎么叫作没事?他看到她的表情,终是没问出口,任由她握着他的手,两人站在门口,直到刀叔回来。


又过了一段日子,皇室内乱结束了。


(二十五)


离别总是突然。


不时有陌生的孩童在附近徘徊,他们有时会念念话本,说说从父母口中听来的故事。阿锦听过这句话,却理解不了。


天空海阔,没哪里去不了,一时分别,说不定只是眨眼间的事。阿锦从不觉得哪件事突然,刀叔的收留也好,遇见虬仔也好,不过是冥冥之中,事情往你预料不及的方向而行,也仅此而已。


「虬仔,龙子是甚么?」


不理她。


「虬仔虬仔,你手上那卷是甚么?」


还是不理她。


「虬仔,虬仔,虬仔……」


「吵死了!」


阿锦吓了一跳,一双黑眼瞪得又圆又大,随即又笑开怀,「你终于理我了。」


说她傻一点都没错,被人斥了一句,不怒反倒笑嘻嘻的,说不定真少根筋,缺心眼。梦虬孙盘脚坐屋顶上,单手托着下巴,似是被浇了一盘水,怒气都没了。


「虬仔,你为甚么生气?」她想掏出咸鱼,才想起自己爬屋顶爬到一半,半身正挂在半空,腾不出手来。


她盯着梦虬孙,以眼神求助。


他叹了口气,把她拉上来。

「坐稳点,这房子又残又旧,你这么重,当心把房子压垮。」


阿锦听了他的话,不安地摸摸屋顶,不对呀,摸上去挺扎实的。

「你能坐这么久,没事的!」


他想起以前她说过他胖,郁闷得捏起了她的脸,也没几两肉。

「你以后别光吃咸鱼,吃吃其他东西。」


阿锦眨了眨眼,反捏上他的脸。


「虬仔,你怎么了?」


「我要走了。」说着拉开她的手。


她愣了愣,「去哪里?」


「皇城。」


「好。」她咬起最近制成的小鱼干,又问:「甚么时候回来?」


「不回来了。」他又伸手,使劲揉她头发,不想看她脸上的吃惊。他又唤她一声:「傻阿锦。」


「不回来了?」


「你别老是偷偷溜出去,刀叔会担心你。」


「为甚么不回来了?」


「虽然我跟八爪的闹翻了,但有事解决不了,找不着刀叔,你就去找他。」


阿锦举起双手,按停了他揉她头发的手,就这样按在自己头上。


「虬仔,你为甚么不回来了?」

她抬眸,双眼漆黑,却是清澄,不见喜,也不见悲。


「皇城来了诏令,说封我做龙子。我不知道这是甚么头衔,也不知道是干甚么的。」


他抬头远眺,不知何故,阿锦觉得他眼里藏了片夜空。明明这片海从不见天空,只有一片阴暗水景。


「但我想改变。」


「改变甚么?」


「很多事,贱族、波臣和现状。」他看向她,见她安静地听自己讲话,问道:「这一次,你明白我在说甚么吗?」


阿锦老实摇头,「不懂,但虬仔想做甚么,就去吧。」


「我会去,去了就不回来了。」

兄弟跟他断绝关系,拒他千里之外。也罢,孤身上路也无妨,反正他不得不走。


「原来如此,虬仔,你甚么时候出发?要带鱼干在身上吗?」


放不下的,始终记挂,但不得不放下的,更是担忧,尤其这尾傻锦鲤最让人担心。没想到,她不哭也不闹,看上去也不难过,「不用了,你……真爽快。」


他有些不爽。


「我想见你,就会找你。」


「那是关内,是皇城,你一个人来不了……刀叔也陪不了你。」


她就像听不见他的话,「虬仔想见我,就喊我的名字,我会去找你。」


他想过、犹豫过,到底邀不邀她一同前往,但望着她无忧无虑的笑容,终是问不出口。他生着闷气,又往她脸上一捏。


也怕又遭一次拒绝。


(二十六)


翌日一清早,虬仔就出发了。他要去的是皇城,鳍鳞会内肯定有人不满,就没人送他。


阿锦独自待在高耸峻峭的石崖上,远望过去,试图寻找虬仔的身影。然而,眼前空空如也,虬仔也好,他口中的皇城也好,怎样也寻不着。


心里顿时闷闷的,她吓得咬了口咸鱼。


不知道虬仔一个人在那里会不会被欺负?那个地方会不会有咸鱼给他吃?不能立刻知道去他身边,真有些不便啊。


她就这样咬着咸鱼,抱着膝盖,远眺那看不见人影的土地。


(二十七)


阿锦又不小心在路边睡着了,幸好这次去得不远,刀叔很快就找到她了,还训了她一顿。


她乖乖跟在刀叔身后回去,看看自己身前,又看看身后。


「怎样了?是丢了甚么吗?」


她抬头看着刀叔,眨了眨眼,沉默许久才摇摇头说:「……没有。」


明明没丢东西,手帕在,咸鱼也好好的在身上,她却感觉自己不见了些甚么。她又紧随刀叔的脚步,低头一看,看到了刀叔的衣袖。


啊,她好像听到自己在心里惊叹了一声。

她这才意识到,明天也好,后天也好,在路边困得睡下,在屋里醒来,身边都找不到虬仔。


这件事,突然让她有点难过。


(二十八)


道别以来,梦虬孙再没见过阿锦。


一开始,他就没把她的话当真。就算她真要来找他,只怕边关都过不去,得面对现实回去。


她乖乖待在鳍鳞会,总比冒险溜进来安全得多。她是有偷溜出去的本事,也许善于匿藏,但他不期待她能孤身来找他。


真的没有。


终究是自欺欺人,看,茶都喝半壶了,他还没说服自己,依旧一人喝着闷茶。


(二十九)


受封龙子后,昔日的谩骂和卑视顿时收敛。在宫中待过一段时日,他便独居潜龙崁,一下子觉得安静过头。他那个翻书翻到能封他龙子的鲛人堂哥,倒是来找过他几次,可是看着不爽,也聊不上几句。


偶尔有小鱼游过,关里关外,都是寻常所见的风景,唯独一尾雪白的小鱼引起了他注意。


鱼身白而透青,颇为特别,却不算奇怪,想必是哪家逃出来的观赏鱼。鱼头有一抹丹红,他不禁想起阿锦。


唉,怎么又想到那条傻锦鲤!

不爽,使剑去。


不久,欲星移以职权让梦虬孙出境游历,一年多后方回海境。


(三十)


梦虬孙游历归来,该习惯的,渐渐习惯;看不爽的,仍然不爽。


他托着下巴,给自己倒了杯茶,却发现不对味,腥味儿逐渐涌上鼻腔,害他差点呛了呛。他打开茶壶,熟悉的气味混在茶香中传来。


他当下也不知该作何反应。

茶叶浮在水面,靠近一看,壶底里沉着绳子扎着的一堆鱼干。


「恶……」

他立马把头移开,那气味夹杂茶香,生出一种令人反胃的味道,使他不禁干咳几声。


到底是太靠近闻到使人恶心,还是太久没闻到才觉恶心,他说不清。

但那份熟悉感却是十分清晰,清晰到他忍不住笑了出来。

评论(14)
热度(37)
  1. 共2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

© 灰子兔 / Powered by LOFTER